第56章 Chapter 5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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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6章 Chapter 56
戴高樂機場內部有完善的購物區域, 免稅店等，傅行舟出發之前，給她發了時間, 大約一個小時左右, 她可以先去逛逛，盡量不要往公共交通而去, 待在商場內就行。
溫漾回他說好。
她在購物區買了一杯咖啡, 便隨意走走, 其實這個時候還有不少人在逛，這裏面也有很多中國人, 有出差而來的，也有出來旅游的, 在免稅店裏則更多了, 路過都是講的國語。
溫漾捧著咖啡慢慢喝著。
她英文還行, 大部分能聽懂，開口也能對上, 其實這些都得虧於她有很長一段時間跟餘晴迷上看美劇, 至於法語, 她就只聽懂一些禮貌用語, 但凡一長串她就完全聽不懂了。
逛了一會兒, 時間差不多，溫漾走出去。
一輛銀色的轎車停在對面，車門打開, 傅行舟一身黑色襯衫長褲走了下來，與她遙遙對視, 溫漾朝他眨眼一笑。
傅行舟關上車門，大步走了過來。
夜景霓虹燈落在他的身後, 他身影頎長，來到她面前，天氣微涼，他伸手把她摟進了懷裏，溫漾唇角的笑容深了幾分，埋進他懷裏，低聲道：“會打擾你嗎？不打招呼就來。”
傅行舟攬緊她，低頭親親她帶了些寒氣的發絲：“想不到的極大驚喜，又怎麽會是打擾。”
溫漾眉眼彎得更深。
擡手與他相擁。
在這巴黎的街頭，微涼的天氣中，熙熙攘攘走過的人群。傅行舟好一會兒松開她一些，低頭親她眉心，說道：“走吧。”
溫漾嗯了一聲。
傅行舟牽著她的手，拉過她的行李箱往對面的車子走去。
溫漾手捧著咖啡，跟他走過來往的人行道。
放好行李箱，溫漾跟傅行舟上了車，車裏暖和不少，溫漾松開點圍巾，她喝一口咖啡，傅行舟啟動車子，看她一眼，彼此視線對上，溫漾輕聲問道：“要喝嗎？原來是熱的，不過現在有點涼了。”
傅行舟空出一手，接過咖啡，抿了一口。
抿的那一口就在溫漾剛剛喝過的地方，還帶了點蜜桃味的唇膏。
溫漾耳根有些燙，她說道：“我覺得涼了更苦。”
傅行舟把咖啡放在中控臺她手邊，說道：“還行，挺甜。”
溫漾拿起來也喝一口，疑惑問道：“哪兒甜了？”
傅行舟笑而不語，只開著車。
夜晚的巴黎街道，建築亮起燈，整個城市像是陷入中世紀的覆古氣息，溫漾看著外面的夜景，她其實也佩服自己的大膽，跨越千裏，來到另一個國家見他，其實在飛機上的時候她也想過自己是不是沖動了？她應該比之前更計較得失。
但她也發現，她比過去更清楚自己要什麽。
踏上飛機那一刻，沒有忐忑沒有不安，她只是單純來這個城市找他，陪他，做一個女朋友該做的。
“在想什麽？”
男人的聲音從身側傳來。
溫漾回神，轉過頭看向他，她笑著搖頭：“沒想什麽，發發呆。”
傅行舟卻空出一手，牽住她的手，搭在中控臺上，溫漾與他大手交握，男人的掌心溫熱，包裹著她，溫漾問道：“阿姨呢？開始手術了嗎？”
傅行舟說道：“剛推進手術室。”
溫漾啊了一聲，“那你應該讓我自己坐車去。”
傅行舟看她一眼，說道：“我不放心你，另外不必擔心，我媽在這兒不是只有我一個，她的團隊都在。”
溫漾嘟囔：“早知道我自己坐車了。”
傅行舟挑眉：“你自己坐車我更擔心，別想太多，嗯？”
溫漾輕聲問道：“那我們現在去醫院嗎？”
傅行舟看她：“你能陪我去嗎？”
溫漾立即點頭，“當然可以。”
傅行舟看著她眉眼，他眼眸染上一絲柔情，銀色轎車疾馳在街道上，很快抵達了十六區的一家私立醫院，銀色轎車停好，溫漾攏了下圍巾，被傅行舟牽著，上樓，到了此時溫漾才有些緊張，她並不知道傅行舟母親是個什麽樣的人，能接受她出現在她面前嗎。
她看眼傅行舟。
但並不想把自己的緊張告訴他。
他此時才是更緊張的那個人。
鋥亮光潔的地板，安靜的走廊，偶爾走過幾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以及護士，這兒的醫院跟國內的醫院有些區別，人沒那麽多，但空氣中散發著消毒水的味道倒是一樣的，在手術室外站著兩個人，都穿著職業套裝，看到傅行舟牽著一個女人進來。
他們兩個一笑，也邁步往這邊而來，對傅行舟說道：“小傅總既然來了，那我們就先走了，邱總醒了麻煩你通知我們一下。”
傅行舟點點頭：“辛苦了。”
他們兩個人看溫漾一眼，溫漾微微一笑，落落大方，傅行舟向她介紹，“這是我媽的兩位副手，陳商跟李洛。”
溫漾說道：“你們好。”
傅行舟又向他們介紹，“我女朋友溫漾。”
“溫小姐你好，麻煩你陪著小傅總了。”陳商笑著說道。
溫漾笑笑，點了點頭。
她身上有種恬靜的溫柔，卻又不失美麗，是那種讓人容易一眼好感的女孩，陳商跟李洛年紀已經進入不惑之年，看溫漾就如看妹妹這一類的小輩。
頗為感慨小傅總能找到這麽美好的女孩，邱總後續倒不用再擔心她的兒子會孤獨終老了。
他們走後。
手術室前就剩下溫漾跟傅行舟，有護士端了咖啡過來，傅行舟接過，給溫漾加了糖，遞給她，溫漾捧著抿了一口，比剛才那杯甜一些，沒那麽苦澀。
她看著手術室的亮燈，想起上次餘晴進入急診，她也是在這樣的走廊等著。
傅行舟攬她在長椅上坐下。
溫漾喝一口後，又把咖啡遞給他，傅行舟接過來喝一口，此時進入深夜，溫漾問道：“阿姨為什麽選擇這個時候手術？”
傅行舟說道：“她說明天醒了就可以看見陽光。”
溫漾一聽，“挺有道理的。”
傅行舟垂眸看她，借著這兒安靜，他親親她的唇，溫漾也微微回應他，兩個人輕微廝磨，不激烈，但很溫柔。
親完。
傅行舟揉揉她發絲，“困嗎？”
溫漾眨眼，說道：“不困。”
其實是有點，她倒時差呢，在飛機上幾乎沒怎麽睡，落地幾杯咖啡進肚也沒啥用，傅行舟看出她撒謊，笑而取過她手裏的咖啡，擱置在一旁，說道：“靠著我瞇會，或者進家屬室去休息。”
溫漾立即靠著他道：“我靠著你吧。”
傅行舟攬著她的腰，讓她靠在肩膀上，有護士在一旁候著，他示意了一下，對方進家屬室取了一件黑色的大衣出來，傅行舟接過打開了搭在她肩膀上，溫漾接觸到溫暖，沒忍住說：“我騙你的，是有點困。”
傅行舟攏著外套，垂眸看她，“猜到了。”
溫漾輕輕一笑，靠著他閉上眼睛。
“阿姨好了你記得喊我。”
“好。”
她又說：“我瞇一會兒就好。”
“嗯。”
男人的聲音在頭頂響起。
溫漾窩在他脖頸處，被他摟著，她迷糊中去看手術室的燈，也迷糊地問他，“你怎麽說服阿姨的？”
傅行舟低頭看她眉眼，“她自己想通的。”
“想通什麽呀？”
傅行舟正要開口，懷裏女人已經睡了，傅行舟見狀，攏外套，低聲道：“說想見一見你。”
但溫漾睡著了，錯過了這句話。
這場手術做得挺長時間，溫漾從靠著他肩膀，後來滑落趴在他大腿上睡著，傅行舟給她拉好外套，撥弄她發絲。
本來難熬的夜晚。
因她多了一絲的溫暖。
時間流逝。
走廊有些冷，手術室的燈亮了不知幾個小時，突然啪地一聲滅了，傅行舟下意識擡眸看去，他這一動作，溫漾也似有感應似的，迷糊跟著醒來，看著滅掉的燈，她一個清醒，攏著外套坐起身，傅行舟看她一眼，牽住她的手站起身。
手術室門開。
裏德醫生戴著口罩取下帽子，用法語跟傅行舟說：“手術很成功，觀察一段時間，麻藥過後就會醒。”
傅行舟說了謝謝。
那也是溫漾第一次聽他說法語，很好聽。
隨之而來的是被推出來的邱沛，兩名護士都小心翼翼地推著，病床上的女人臉色雖蒼白，但很漂亮，傅行舟五官有幾分像她。
傅行舟跟溫漾接過病床，與護士一起推進了觀察病房裏。
護士走後。
傅行舟站在床邊看著邱沛。
溫漾站在他身側。
傅行舟牽她的手，說道：“我媽跟我爸是青梅竹馬，一起長大感情深厚，戀愛結婚生子順理成章，所以當年因金融危機，整個輕舟壓在我父親身上，把他的身體在金融危機過後，十幾年的時間逐步壓垮，我母親是被瞞著最久的那個，得知結果後，她接近崩潰。”
溫漾擡眸去看他。
傅行舟看著病床上的母親，說道：“我接下輕舟，她留在巴黎就再不願回國，吃過一段時間抗抑郁的藥物，但依然不願意回香港，只有南城偶爾會回去。”
他語氣淡淡，很平穩地敘述。
溫漾卻有些心疼，她擡手挽住他的手臂，傅行舟察覺她的動作，垂眸看她，擡手改而把她摟緊懷裏，他揉揉她發絲，說道：“我在分析她這場病為何會發生。”
“郁結於心，傷身體。”
溫漾低聲道：“你明明也難過。”
傅行舟安靜幾秒，隨即親親她發絲，沒應。
他二十歲接下輕舟根本沒有時間去難過，學業與輕舟兩手抓，一路到今天，早不知難過為何物，也就只有她直接點出來。
兩個人在病房裏的沙發坐著，等著邱沛醒來。溫漾在天色蒙蒙亮的時候，去上洗手間，這兒環境特別好，窗外的綠植很翠綠，溫漾上完了洗手間餘晴正好來電，詢問她現在情況，餘晴昨晚睡得早，才能今天一早就起來給溫漾打電話。
溫漾接起來，在走廊的窗邊接著。
餘晴：“寶你到了沒發信息給我啊。”
溫漾輕聲道歉：“抱歉啊，給忘記了。”
餘晴：“沒事沒事幸好我醒得早。”
病房裏。
邱沛醒了。
她其實早就醒了，一睜眼看到兒子在與身側溫柔漂亮的女孩說話，她又閉上了眼，想聽他們說點什麽，結果女孩沒聊兩句，人就出去了。
邱沛不得不睜眼，看一眼那背影。
傅行舟見她醒了，站起身，給她掖被子，問道：“怎麽樣？”
邱沛吸一口氣，說道：“疼啊。”
傅行舟問道：“喊醫生進來給你看看？”
邱沛搖頭，“別喊，暫時不想看到醫生那張臉。”
傅行舟松開她被子，問道：“那喝點水？”
邱沛沒接他的話，眼睛看著玻璃窗外，在那兒打電話的溫漾，說道：“跟黎蔓完全不是一個類型的。”
傅行舟順著她視線，看向溫漾，他眼眸不自覺帶了幾分溫柔。
邱沛收回視線，看到他神色，說道：“你要是早說你要這一類，也不至於還需要協議結婚。”
傅行舟也收回視線，他看向邱沛，“她不一樣。”
邱沛問道：“哪裏不一樣？”
傅行舟神色淡淡，語氣卻很溫柔，“有些人相處過了才知道她的好，我沒法具體跟你講明白。”
邱沛看著他。
說道：“人有了錢想要權，錢權都有了，便開始追求精神層面的東西，你父親走後，我一直單著，就是因為我太早遇見我的精神寄托，而後再也沒有哪個人跟他一樣了，能理解我愛護我擁抱我支持我....”
“行舟，你是遇見你的精神寄托了嗎？”
傅行舟直視了邱沛的眼睛。
他說：“那我便是遇見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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溫漾回他說好。
她在購物區買了一杯咖啡, 便隨意走走, 其實這個時候還有不少人在逛，這裏面也有很多中國人, 有出差而來的，也有出來旅游的, 在免稅店裏則更多了, 路過都是講的國語。
溫漾捧著咖啡慢慢喝著。
她英文還行, 大部分能聽懂，開口也能對上, 其實這些都得虧於她有很長一段時間跟餘晴迷上看美劇, 至於法語, 她就只聽懂一些禮貌用語, 但凡一長串她就完全聽不懂了。
逛了一會兒, 時間差不多，溫漾走出去。
一輛銀色的轎車停在對面，車門打開, 傅行舟一身黑色襯衫長褲走了下來，與她遙遙對視, 溫漾朝他眨眼一笑。
傅行舟關上車門，大步走了過來。
夜景霓虹燈落在他的身後, 他身影頎長，來到她面前，天氣微涼，他伸手把她摟進了懷裏，溫漾唇角的笑容深了幾分，埋進他懷裏，低聲道：“會打擾你嗎？不打招呼就來。”
傅行舟攬緊她，低頭親親她帶了些寒氣的發絲：“想不到的極大驚喜，又怎麽會是打擾。”
溫漾眉眼彎得更深。
擡手與他相擁。
在這巴黎的街頭，微涼的天氣中，熙熙攘攘走過的人群。傅行舟好一會兒松開她一些，低頭親她眉心，說道：“走吧。”
溫漾嗯了一聲。
傅行舟牽著她的手，拉過她的行李箱往對面的車子走去。
溫漾手捧著咖啡，跟他走過來往的人行道。
放好行李箱，溫漾跟傅行舟上了車，車裏暖和不少，溫漾松開點圍巾，她喝一口咖啡，傅行舟啟動車子，看她一眼，彼此視線對上，溫漾輕聲問道：“要喝嗎？原來是熱的，不過現在有點涼了。”
傅行舟空出一手，接過咖啡，抿了一口。
抿的那一口就在溫漾剛剛喝過的地方，還帶了點蜜桃味的唇膏。
溫漾耳根有些燙，她說道：“我覺得涼了更苦。”
傅行舟把咖啡放在中控臺她手邊，說道：“還行，挺甜。”
溫漾拿起來也喝一口，疑惑問道：“哪兒甜了？”
傅行舟笑而不語，只開著車。
夜晚的巴黎街道，建築亮起燈，整個城市像是陷入中世紀的覆古氣息，溫漾看著外面的夜景，她其實也佩服自己的大膽，跨越千裏，來到另一個國家見他，其實在飛機上的時候她也想過自己是不是沖動了？她應該比之前更計較得失。
但她也發現，她比過去更清楚自己要什麽。
踏上飛機那一刻，沒有忐忑沒有不安，她只是單純來這個城市找他，陪他，做一個女朋友該做的。
“在想什麽？”
男人的聲音從身側傳來。
溫漾回神，轉過頭看向他，她笑著搖頭：“沒想什麽，發發呆。”
傅行舟卻空出一手，牽住她的手，搭在中控臺上，溫漾與他大手交握，男人的掌心溫熱，包裹著她，溫漾問道：“阿姨呢？開始手術了嗎？”
傅行舟說道：“剛推進手術室。”
溫漾啊了一聲，“那你應該讓我自己坐車去。”
傅行舟看她一眼，說道：“我不放心你，另外不必擔心，我媽在這兒不是只有我一個，她的團隊都在。”
溫漾嘟囔：“早知道我自己坐車了。”
傅行舟挑眉：“你自己坐車我更擔心，別想太多，嗯？”
溫漾輕聲問道：“那我們現在去醫院嗎？”
傅行舟看她：“你能陪我去嗎？”
溫漾立即點頭，“當然可以。”
傅行舟看著她眉眼，他眼眸染上一絲柔情，銀色轎車疾馳在街道上，很快抵達了十六區的一家私立醫院，銀色轎車停好，溫漾攏了下圍巾，被傅行舟牽著，上樓，到了此時溫漾才有些緊張，她並不知道傅行舟母親是個什麽樣的人，能接受她出現在她面前嗎。
她看眼傅行舟。
但並不想把自己的緊張告訴他。
他此時才是更緊張的那個人。
鋥亮光潔的地板，安靜的走廊，偶爾走過幾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以及護士，這兒的醫院跟國內的醫院有些區別，人沒那麽多，但空氣中散發著消毒水的味道倒是一樣的，在手術室外站著兩個人，都穿著職業套裝，看到傅行舟牽著一個女人進來。
他們兩個一笑，也邁步往這邊而來，對傅行舟說道：“小傅總既然來了，那我們就先走了，邱總醒了麻煩你通知我們一下。”
傅行舟點點頭：“辛苦了。”
他們兩個人看溫漾一眼，溫漾微微一笑，落落大方，傅行舟向她介紹，“這是我媽的兩位副手，陳商跟李洛。”
溫漾說道：“你們好。”
傅行舟又向他們介紹，“我女朋友溫漾。”
“溫小姐你好，麻煩你陪著小傅總了。”陳商笑著說道。
溫漾笑笑，點了點頭。
她身上有種恬靜的溫柔，卻又不失美麗，是那種讓人容易一眼好感的女孩，陳商跟李洛年紀已經進入不惑之年，看溫漾就如看妹妹這一類的小輩。
頗為感慨小傅總能找到這麽美好的女孩，邱總後續倒不用再擔心她的兒子會孤獨終老了。
他們走後。
手術室前就剩下溫漾跟傅行舟，有護士端了咖啡過來，傅行舟接過，給溫漾加了糖，遞給她，溫漾捧著抿了一口，比剛才那杯甜一些，沒那麽苦澀。
她看著手術室的亮燈，想起上次餘晴進入急診，她也是在這樣的走廊等著。
傅行舟攬她在長椅上坐下。
溫漾喝一口後，又把咖啡遞給他，傅行舟接過來喝一口，此時進入深夜，溫漾問道：“阿姨為什麽選擇這個時候手術？”
傅行舟說道：“她說明天醒了就可以看見陽光。”
溫漾一聽，“挺有道理的。”
傅行舟垂眸看她，借著這兒安靜，他親親她的唇，溫漾也微微回應他，兩個人輕微廝磨，不激烈，但很溫柔。
親完。
傅行舟揉揉她發絲，“困嗎？”
溫漾眨眼，說道：“不困。”
其實是有點，她倒時差呢，在飛機上幾乎沒怎麽睡，落地幾杯咖啡進肚也沒啥用，傅行舟看出她撒謊，笑而取過她手裏的咖啡，擱置在一旁，說道：“靠著我瞇會，或者進家屬室去休息。”
溫漾立即靠著他道：“我靠著你吧。”
傅行舟攬著她的腰，讓她靠在肩膀上，有護士在一旁候著，他示意了一下，對方進家屬室取了一件黑色的大衣出來，傅行舟接過打開了搭在她肩膀上，溫漾接觸到溫暖，沒忍住說：“我騙你的，是有點困。”
傅行舟攏著外套，垂眸看她，“猜到了。”
溫漾輕輕一笑，靠著他閉上眼睛。
“阿姨好了你記得喊我。”
“好。”
她又說：“我瞇一會兒就好。”
“嗯。”
男人的聲音在頭頂響起。
溫漾窩在他脖頸處，被他摟著，她迷糊中去看手術室的燈，也迷糊地問他，“你怎麽說服阿姨的？”
傅行舟低頭看她眉眼，“她自己想通的。”
“想通什麽呀？”
傅行舟正要開口，懷裏女人已經睡了，傅行舟見狀，攏外套，低聲道：“說想見一見你。”
但溫漾睡著了，錯過了這句話。
這場手術做得挺長時間，溫漾從靠著他肩膀，後來滑落趴在他大腿上睡著，傅行舟給她拉好外套，撥弄她發絲。
本來難熬的夜晚。
因她多了一絲的溫暖。
時間流逝。
走廊有些冷，手術室的燈亮了不知幾個小時，突然啪地一聲滅了，傅行舟下意識擡眸看去，他這一動作，溫漾也似有感應似的，迷糊跟著醒來，看著滅掉的燈，她一個清醒，攏著外套坐起身，傅行舟看她一眼，牽住她的手站起身。
手術室門開。
裏德醫生戴著口罩取下帽子，用法語跟傅行舟說：“手術很成功，觀察一段時間，麻藥過後就會醒。”
傅行舟說了謝謝。
那也是溫漾第一次聽他說法語，很好聽。
隨之而來的是被推出來的邱沛，兩名護士都小心翼翼地推著，病床上的女人臉色雖蒼白，但很漂亮，傅行舟五官有幾分像她。
傅行舟跟溫漾接過病床，與護士一起推進了觀察病房裏。
護士走後。
傅行舟站在床邊看著邱沛。
溫漾站在他身側。
傅行舟牽她的手，說道：“我媽跟我爸是青梅竹馬，一起長大感情深厚，戀愛結婚生子順理成章，所以當年因金融危機，整個輕舟壓在我父親身上，把他的身體在金融危機過後，十幾年的時間逐步壓垮，我母親是被瞞著最久的那個，得知結果後，她接近崩潰。”
溫漾擡眸去看他。
傅行舟看著病床上的母親，說道：“我接下輕舟，她留在巴黎就再不願回國，吃過一段時間抗抑郁的藥物，但依然不願意回香港，只有南城偶爾會回去。”
他語氣淡淡，很平穩地敘述。
溫漾卻有些心疼，她擡手挽住他的手臂，傅行舟察覺她的動作，垂眸看她，擡手改而把她摟緊懷裏，他揉揉她發絲，說道：“我在分析她這場病為何會發生。”
“郁結於心，傷身體。”
溫漾低聲道：“你明明也難過。”
傅行舟安靜幾秒，隨即親親她發絲，沒應。
他二十歲接下輕舟根本沒有時間去難過，學業與輕舟兩手抓，一路到今天，早不知難過為何物，也就只有她直接點出來。
兩個人在病房裏的沙發坐著，等著邱沛醒來。溫漾在天色蒙蒙亮的時候，去上洗手間，這兒環境特別好，窗外的綠植很翠綠，溫漾上完了洗手間餘晴正好來電，詢問她現在情況，餘晴昨晚睡得早，才能今天一早就起來給溫漾打電話。
溫漾接起來，在走廊的窗邊接著。
餘晴：“寶你到了沒發信息給我啊。”
溫漾輕聲道歉：“抱歉啊，給忘記了。”
餘晴：“沒事沒事幸好我醒得早。”
病房裏。
邱沛醒了。
她其實早就醒了，一睜眼看到兒子在與身側溫柔漂亮的女孩說話，她又閉上了眼，想聽他們說點什麽，結果女孩沒聊兩句，人就出去了。
邱沛不得不睜眼，看一眼那背影。
傅行舟見她醒了，站起身，給她掖被子，問道：“怎麽樣？”
邱沛吸一口氣，說道：“疼啊。”
傅行舟問道：“喊醫生進來給你看看？”
邱沛搖頭，“別喊，暫時不想看到醫生那張臉。”
傅行舟松開她被子，問道：“那喝點水？”
邱沛沒接他的話，眼睛看著玻璃窗外，在那兒打電話的溫漾，說道：“跟黎蔓完全不是一個類型的。”
傅行舟順著她視線，看向溫漾，他眼眸不自覺帶了幾分溫柔。
邱沛收回視線，看到他神色，說道：“你要是早說你要這一類，也不至於還需要協議結婚。”
傅行舟也收回視線，他看向邱沛，“她不一樣。”
邱沛問道：“哪裏不一樣？”
傅行舟神色淡淡，語氣卻很溫柔，“有些人相處過了才知道她的好，我沒法具體跟你講明白。”
邱沛看著他。
說道：“人有了錢想要權，錢權都有了，便開始追求精神層面的東西，你父親走後，我一直單著，就是因為我太早遇見我的精神寄托，而後再也沒有哪個人跟他一樣了，能理解我愛護我擁抱我支持我....”
“行舟，你是遇見你的精神寄托了嗎？”
傅行舟直視了邱沛的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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